自从韩晓栋在 2022 年 8 月被捕后,溪溪就再也没见过爸爸。当时她只有五岁,从那时起,她和两个弟弟就不敢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了。
她告诉妈妈,她决定不剪头发,把头发留得长长的,像莴苣姑娘一样,这样有一天她就可以用头发把爸爸从尧都区看守所里拽出来。
突如其来的镇压
溪溪一家是圣约家园教会的成员,该教会于2018年在中国北方的山西省临汾市成立,是一个小型家庭教会。韩晓栋曾是临汾市一中备受尊敬的计算机教师,但在2019年中国政府加大对全国各地家庭教会的打压力度的情形下,他辞去了工作,在教会担任全职传道人。
起初,圣约家园教会似乎躲过了当局的镇压。它可以在学校暑假期间举办适合家庭的活动,以满足教会中很多像溪溪这样的孩子的需要。
这一切在 2022 年 8 月 19 日发生了改变。
约 70 名教会成员趁着暑期来到距临汾约两小时车程的一个景区公园游玩。这是第二天晚上,七点左右,警察冲进了基督徒家庭聚在一起做亲子游戏的会议室。韩晓栋和另一位传道人李洁被戴上手铐按在地上,命令其他所有人把手放在桌子上,警察强行没收全部手机和电脑,并要求开机密码。
所有人都被搜身,包括孕妇和大约40名儿童,然后警察将教会成员们押上警车带回临汾,带到不同地点羁押,戴上手铐,连夜接受讯问。
一位母亲回忆说,那天晚上孩子们吓坏了。以至于一年多以后,他们还受到那次创伤性经历的影响,无论在哪里,听到警车的鸣叫声就害怕。
基督徒在审讯过程中逐渐明白,警方在试图指控教会领袖诈骗,向他们提的问题都是为了诱导他们说出李洁是教会的主要组织者,或者说出他们向李洁捐过钱。
大多数人次日获释,但韩晓栋、李洁和李洁妻李珊珊被审讯了四天,四天中他们被剥夺睡眠。8 月 23 日,三人被指定地点监视居住(一种秘密拘留形式,被拘留者与外界隔绝,其律师和家人也不被告知他们被关押在何处)。
捏造的控罪
9 月 6 日,李珊珊获取保,得以回家照顾五岁、八岁的两个儿子,但李洁、韩晓栋已被转移到尧都区看守所继续羁押。9 月,两人被正式逮捕。
临汾警方费时数月,一直试图对这两名传道人进行诈骗立案,一次又一次地走访、打电话和传唤教会成员进行询问,经常威胁要拘留不合作者,甚至找到教会成员的亲属和雇主,试图迫使其指证教会领袖。
因拒绝指证李洁、韩晓栋,教会成员王强于2022年11月1日被暴力抓捕,甚至遭受酷刑。他被羁押至今,与妻子、四岁的女儿分离;于2023 年 1 月出生的幼子尚未见过爸爸。
2023 年 6 月,临汾市检察院将李洁、韩晓栋、王强三人正式以“诈骗罪”起诉到法院,指控他们组织“犯罪集团“,“涉案”金额高达人民币78 万元。
这些指控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圣约家园教会明确解释教会成员自愿奉献的用途,并有财务管理制度确保奉献款不会被私自挪用或外借。该教会否认这些指控,韩晓栋、李洁、王强的妻子均撰文为夫辩护,坚称他们是无辜的。
近年来,此类案件越来越常见。中国现行的宗教法规规定,只有政府批准的宗教领袖才能在政府批准的场所开展政府批准的宗教活动,这意味着不符合这些要求的宗教领袖会成为当局打压的目标。“诈骗罪”和“非法经营罪”已成为当局对宗教领袖最常用的指控,不仅用来作为借口拘留或监禁他们,也是对他们声名和信誉造成损害。
韩晓栋、李洁、王强仍在等待开庭,但即使他们的案件得到开庭审理,中国的司法系统也无法保证审判程序的公正性。因此,国际社会有责任分享他们的故事,呼吁人们关注中国家庭教会遭受的苦害,最终让中国当局对其严重侵犯宗教信仰自由的行为负责。
附:临汾圣约家园教案时间线
2022年8月19日,山西临汾圣约家园教会十余个家庭自费在山西某景区旅游期间被临汾警方冲击,被带到临汾市尧庙派出所讯问
2022年8月23日,李洁、韩晓栋、李姗姗被非法“指定监视居住”
2022年9月6日,李姗姗获取保候审
2022年9月30日,山西省临汾直属分局对李洁、韩晓栋以涉嫌“诈骗罪”执行逮捕
2022年11月1日,教会会友王强被暴力抓捕,随后遭受酷刑
2022年12月14日,王强被以涉嫌“诈骗罪”逮捕
2023年1月,案件到了临汾市尧都区检察院
2023年2月,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 2023年5月26日,临汾市尧都区检察院正式以“诈骗罪”向法院起诉李洁、韩晓栋、王强,起诉书中称三人组成“犯罪集团”,涉案金额高达78万